刘健的为人摆在那里,
不狠心,
就必然要伤心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文/婉兮
滑动可翻看《老张家》目录
18、做女人,心要狠
17、渣男抢走了孩子
16、四姑娘相亲,出了大问题
15、我们家,缺男人
14、三姑娘的城市梦
13、大姐的婆婆,撵我走
12、三姑娘,差点杀了亲生女儿
11、四姑娘相亲,一言难尽
10、爹老倌的前半生,很唏嘘
9、招个上门女婿吧
8、没有婆家,上哪儿坐月子?
7、三姑娘,生了
6、7个月的早产儿,要不要?
5、惨了,7个月孕妇摔倒了
4、这一生,注定爱恨交织
3、生下来,外公养
2、打掉孩子,离婚!
1、他的老婆,生了7个女儿
张玉竹做这个决定,其实很艰难。
毕竟,那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。
怀孕7个月,200多天,她是最早感知小囡儿存在的那个人,也是跟小囡儿共处最久的那个人。那张和刘健相似的脸,确实让她厌烦,可再厌烦,血脉亲情都真真实实存在着,无法否认,更无法割断。
老张没再说话,只垂着头,眼圈红红的。
他不赞同这个做法。
但除此之外,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刘健的为人摆在那里,不狠心,就必然要伤心。
那天晌午饭,老张和张玉竹都食不知味。
八仙桌上有一碗酸菜炒肉、一碗炒豆角、一碗加辣的老奶洋芋,还有一碗凉拌韭菜。不算丰盛,但足够下饭,可饭桌上悄无声息,老五老六和老七都自觉低着头,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来。
天擦黑时,张凤菊和赵翠云终于回来了。
是坐着牛车回来的。
赶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,穿白衬衫蓝背心黑裤子,不太高但挺壮实,一张圆中见方的脸黑黢黢,不怎么笑,看上去很严肃,也很不好靠近。
再一看,四姑娘的腿似乎受伤了,是被赵翠云扶下车的。一瘸一拐,走得很艰难。
她的嘴里,还发出些嘶嘶嘶的声音。
好像很痛。
老张迎上去,心又提起来:“这是咋个了?去相个亲,还变瘸了?”
“你问他!”
张凤菊没好气,拿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去瞪张建邦,气哼哼的。
受伤后,张建邦把她背去了卫生室,那赤脚医生看了看,很快明确是伤了韧带,开了些涂抹的药,又告诉张凤菊,接下来十来天,最好卧床休息。
而等在老孃家中的相亲对象,也因为急着干活,匆忙走了。
这场相亲,以失败而告终。
晌午饭是在老孃家吃的。
张建邦也在场。
他从家里端了一碗走油肉来,还带了些小油桃,应该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。
仿佛是在赔罪,不过,嘴上却什么都没说。等吃完饭,却又自顾自套好牛车,要送张凤菊母女回家。
张凤菊也不客气。
她认为,张建邦害自己受伤,还搅了自己的相亲。算起来,损失惨重,坐一坐他的牛车,是给他赔罪的机会,没什么大不了。
于是,一路映着夕阳,晃晃悠悠回来了。
听说四姑娘受伤,老张急了,让她坐在沙发上,忙前忙后又看了一番。对肇事的张建邦,只冷冷一瞥,没打招呼。
和赵翠云一样,他不太喜欢这个小伙子。
倒不是因为他弄伤了张凤菊,而是他嘴巴太硬,从头到尾,都没主动跟人打过招呼。道歉的话,也没认认真真说过。一双眼睛,看不出太多情绪,整个人都硬邦邦的。
这样的年轻人,老张喜欢不起来。
果然,道别时,张建邦也没说出什么软和话。
他只站在大门口,朝坐在沙发上的张凤菊喊话:“你家有活儿时,捎个话给我!”
言外之意是,他会来干。
自己的责任,他不推脱,他会负责到底。
说罢,又驾上牛车匆匆而去。
老张一愣,走到门口,望着远去的牛车,摇摇头:“这男的,咋个会像没有爹妈教一样?”
张凤菊大大咧咧啃着油桃:“管他呢,反正,他肯来干活。这下你不用发愁了,不用到处请人了。”
安顿好老四,老三的问题又重新拿到台面上。
刚刚得知消息的赵翠云,眼泪流个不停:“小囡儿才两个来月,被他们这么抱回去,还有没有活路哟?真是造孽,这家子王八蛋,怎么能这么忍心?”
她考虑到的,是吃奶的问题。
小小的婴儿,不吃奶,靠什么活?
事实上,张玉竹此刻便有些涨奶,她躲在房间里,用力把乳汁挤出来,又吩咐老七给自己拿了一块热毛巾,一边敷,一边按摩。
躺在沙发上的张凤菊,同样义愤填膺。
她主张叫上大舅二舅,再带上几个表弟,无论如何,都要把小囡儿抢回来:“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,他们还以为老张家真的没人了呢!去,现在就去跟大舅说去!”
这个想法,老六张梦柳积极响应,自动奋勇要跑腿:“我去外婆家,我去跟大舅说!”
“得了吧,你们少插手,我的事,我有分寸。”
挤完奶的张玉竹,走出房来,她在藤椅上坐下,把家中众人环视一圈,“不能去抢,去抢了,他们就会觉得我有多在乎这小囡儿,就更要拿捏我了。”
说话间,她泪光闪烁,但态度坚定,似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。
赵翠云擦着眼泪,哽咽着:“我陪你去,好好跟他们说,先把小囡儿带……”
“阿妈,你糊涂啊!”
话未说完,就被张玉竹斩断,“他们要的,不就是我回去吗?我这要是去了,还回得来吗?我要的是离婚,不是跟他们好好商量,你还不晓得吗?商量不来的!”
说完,她咬着嘴唇,狠狠一抹眼泪:“就这样,不许去!”
“可你明明有奶……你明明要挤出来倒掉……要不你挤出来,我送回去。”
做外婆的心软,一边抽泣,一边又提出另一个解决方案。
张玉竹望着她的阿妈,叹一声:“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,现在,是我跟刘健比哪个狠的时候。哪个够狠,哪个就赢了。阿妈,你不要坏我的计划,你等着,等刘健来求饶行不行?”
说完,她径直回房,往枕头上一躺,眼泪又哗哗落在红双喜枕巾上。
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痛。
尤其是涨奶时,胸前硬邦邦一片,疼痛从乳 房蔓延到心脏,所有的痛苦都加了倍。
当白花花的乳汁被挤出来,倒掉,小囡儿的哭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,一声接一声,撕着她的心,扯着她的肺。
事实上,这一刻的小囡儿,确实在嚎哭。
她到了一个陌生环境,目之所及,见到的都是些模模糊糊的人影,听到的声音,也全都是陌生的。
惊惧交加,又累又饿,所有情绪都化作哭泣,哭得惊天动地。
刘健在堂屋里转来转去,狠狠踩着泥土筑就的地面:“咋会哭得这么厉害啊?要命了,咋个办?奶也不吃,会不会饿死?”
“放你的屁!”
怀抱小孙囡儿的卢桂芳,瞪了儿子一眼,站起身来,把襁褓轻轻晃了晃。
“她不肯吃老王家儿媳妇的奶,那就换一家,我到村头老冯家看看去。他家媳妇,生孩子也不久。我就不信了,饿狠了,她还不肯吃。”
她的计划,是让小囡儿吃百家奶,再不济,到供销社买些奶粉,总有法子能喂大。
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?
反正,张玉竹必须回到婆家来。否则,就永远失去她生下来的小囡儿。
-未完待续-
-作者-
婉兮,90后写手,不偏激不毒舌,有温度有力量。微博 @婉兮的文字铺,个人公众号:婉兮清扬(ID:zmwx322),已出版《那些打不败你的,终将让你更强大》,《愿所有姑娘,都嫁给梦想》。